寒月清凝

文字作茧,想象幻蝶。

〔月南〕循环•重逢⑦赌命

*大概是中考之前最后一次更长篇,以后更新也是一些小段子什么的(比如我手里有六七个段子,打算凑一凑再发)

*求红心蓝手和评论!٩(๑^o^๑)۶




第七章——赌命




    啪嗒!

    月饼从树上跳下来,树影婆娑,将他的脸分割成无数方块,忽明忽暗,阴晴不定。

    我跟着跳下去,咽咽口水遮掩内心的恐慌:“这……这是什么鬼啊?”

    “火山,爆发。”月饼摸摸鼻子,一屁股盘腿坐在地上。

    我没弄懂月饼这是玩的哪出:“月公公你丫吓傻了?火山爆发还不快跑?愣着干嘛?”

    “跑?”月饼扬起眉毛,“看那个规模,这座岛都难以幸免,你跑得掉吗?”

    “那……干坐着等死啊。这次要是连岛都灭了,就不一定有循环了。”我深知月饼说的有道理,但还是做不到像他那样头顶着死神的镰刀还谈笑风生。

    “这也是我想说的。”月饼抬手拽着我的衣角示意我坐下,我勉勉强强坐在他旁边,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还记得那篇报道吗?这座岛上每天都会有红雾升起,我怀疑……”

    “每天都会有火山爆发,只是因为我们前几次死的早,没赶上?”其实这种可能性我也想到过,只是,我很快把它推翻了,“但是,月饼你想没想过,要是火山爆发的话,岛都得沉于深海,那墨环阵,又是如何启动的?”

    “如果幸运的话,构成墨环阵的山川草石,有生还的可能。”月饼摸摸鼻子,抬首向上望去,我跟着他的动作一同仰头看。

    红雾愈加浓郁,从高空缓缓坠落下来,如同一顶巨大的暗红色帽子,优雅地扣在岛屿巨人的头顶。可不知,这帽子,会代表至高无上的荣誉,还是会带来灭顶之灾呢。

    我仿佛已经嗅到了硫磺刺鼻的味道,它们附在鼻腔,钻入大脑,于是所剩无几的水分就从眼眶中流淌出来,被超高的温度瞬间蒸干。

    我用力眨眨眼,拔出目光,“这种可能性不大。”

    “那就赌一把。”月饼轻声说,“扔木块警告我们的那个人,定不会甘心,葬于岩浆。所以,循环绝对不会就此结束。”月饼眯起眼睛笑了,我注意到他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南少侠,有没有胆子,跟杂家赌一次?压上生命,和一切。”月饼枕上胳膊,半靠在树上,扬起眉毛,吊儿郎当地瞅着我。

    在他的注视下,我的血液渐渐沸腾起来,滚烫的液体灼烧着我的五脏六腑,也许,我同月饼一样,骨子里都是热血的人。

    用生命去赌,筹码里再加上智慧、尊严和胆量,这样的机会,一辈子,能有几次?

    我长呼一口气,学着月饼摸摸鼻子:“小爷的字典里就没有‘害怕’两个字。”

    月饼抿着嘴笑了,没搭腔,转移了话题:“南少侠,下次循环,咱俩……”

    我认真地听着,不时补充几句接下来的计划。

    之前,都是被幕后黑手牵着鼻子走,现在,该我们突破桎梏,大显身手了。

    转念一想,这场景在不知情的人眼中该是挺可笑的,两个少年,在逐渐逼近的岩浆和死亡面前,有一搭没一搭地讨论可能永远不会再有的“下次”,什么行为艺术。

    周遭的温度越来越高,腾腾热气吸附在皮肤上,钻入毛孔,将汗水从中拽出来,逐渐掏空体内的水分。

    我终于还是有些胆怯了,心脏拼了命撞击我的胸膛,似乎想摆脱身体的束缚先行逃跑。我跪坐在河岸,将清冷的液体兜头浇下,才略微缓和了内心的恐慌。

    “南瓜……”幽幽的呼唤在我头顶响起,我吓得一个激灵蹦起来,差点磕到月饼下巴上:“月无华你丫吓死人不偿命是不是?”

    月饼摸摸鼻子,低声问道:“害怕吗?”

    “……”我犹豫片刻,败下阵来,“有点儿。”

    之前虽也面临过危机,可当我真正手握军刀,与敌人对峙,心中就满满当当塞着下一步的计划和为生命搏斗的紧张,恐惧什么的反而被抛到脑后了。而这次,没有打斗,没有流血,甚至没有敌人——我们面对的,是最仁慈最残酷的大自然。

    坐着等死,恐怕是比死亡更挑战心理极限的事。就如同把你吊在一口大锅上,告诉你锅里水烧开了就把你扔进去,你只能无比绝望无比惊惧地感受越来越热的水蒸气扑打身体的感觉,脑中不受控地想象落入锅中后皮肤瞬间烫出燎泡,开水涌入胸腔,浑身火烧火燎的疼,尖叫声越来越小,最终归于寂静。

    倒不如一刀来个痛快。

    我死命眨眨眼,驱散开逼真的幻觉,注视着月饼深邃的眼睛,还是把真心话倒了出来:“明知道快要死了,还不让人有所行动,就算不害怕也得憋屈死。”

    月饼没搭腔,直起腰眺望我身后的远方,似乎穿过丛林的遮蔽目睹到摧枯拉朽的岩浆吞噬着花草树木前进的情景,半晌,他猛然瞪大双眼,好似看到了让人难以置信的惊悚场面!

    我毛骨悚然,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回头望去,却见身后“树木丛生,百草丰茂”,并无任何怪异之处。

    我内心疑窦丛生,正要转头问月饼,后脖颈忽然传来一阵刺痛,我下意识捂住脖子,偏头看见月饼含笑扬起眉毛,他的声音遥遥飘进我耳中,似乎隔着万水千山:“迷蛊。好好睡一觉吧,南少侠,等你醒来,就是下一次循环了。”

    我视线愈加模糊,眼前的月饼摇晃成两个虚影,云雾缠绕上来,心脏在胸腔内悠闲自得地转着圈,腹中翻江倒海,我不受控地跌倒,被拥进一个微温的怀抱。


        “哇呀呀!”我捂着后脖颈跳起来,却见月饼背对着我立在不远处——又是一次循环,我们赌对了。

    “呼——”我心有余悸地摸着脖子,恨恨地说,“月无华你丫不讲义气,说好了好兄弟一生一起走,你把我你迷晕了算什么同生共死?小爷看起来胆子那么小吗?”

    月饼转过身来,手里持着军用水壶,一脸不可置信:“南瓜,你有没有意识到……?”

    “什……”我的疑问被水壶的所在堵了回去,凉意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我的脊梁骨,似乎连血液都冻住了。

    “循环,推后了!”我和月饼异口同声。

    从第一次循环开始,以“我口渴向月饼要水壶”为界,我们“醒来”的时间就一直在悄无声息地推后,只是由于当时有其他更紧要的事,所以我们被转移了注意力,没有发现。

    “如果再往后推,”月饼忧心忡忡地摸着鼻子,“延后到‘我被黑影引走,你陷入小九的幻境’,那恐怕就只能一直重复‘我失去理智把你杀死’的遭遇,最终完全失去意识。”

    气氛一时沉闷下来,凝固成一块血色果冻,挤压着腹中的空气,令人难以喘息。

    “不置死地,怎能后生。”我底气不足地给自己鼓劲,“还能再循环几次,之前哪次不是临近绝境,还不是咱俩笑到最后,我不信咱俩这几次解决不了。”

    月饼扬扬眉毛,笑道:“南瓜,虽然你平时嘻嘻哈哈没个正形,不过关键时刻还是很给力的嘛!”

    他长长的睫毛有节奏地扇动几下,如同挥动翅膀的蝴蝶。

    我极小幅度地点点头。

    月饼是用摩斯密码,向我传递了“原计划”几个字。

    敌人在暗,我们在明,不得不谨慎些。

    东拉西扯地唠了会儿嗑拖延时间,月饼朝我使了个眼色,话锋一转:“话说南少侠回去之后还打算把这次经历写下来吗?”他伸了伸懒腰,一个小黑点顺着袖口落到地上,我心里有数了。

    “那必须的,我还靠这个吃饭呢。”

    唰唰唰——

    树叶与布料摩擦的声音掠过耳际,我悠闲自得地拎起背包:“月公公,你下的什么蛊?”

    “僵蛊。”月饼慢悠悠打了个哈欠,“走,去看看。”

    闲庭信步般,没几步,我俩就瞥到了那个黑影,竟是个一袭红袍的女子。她正挣扎着想继续向前跑,可是腿部已然无法挪动半分。

    我们刚靠近想仔细打量,对方便身形一顿,接着轻盈地旋转一周——虽然因僵蛊的缘故略显僵硬——然后她的模样就改变了。

    就如同被一桶颜料当头浇下,她的明艳红袍霎时间变作耀眼的白,一头瀑布长发披散下来,眼波流转间沁着丝丝悲凉,望向我的眼神柔情蜜意而又哀婉凄凉。

    “小九……?”我喃喃细语。

    白雾悄然而至,萦绕在身边,伸手不见五指的乳白之中,我的理智被慢慢剥离躯壳,只想握住那双微冷的手……

    “南瓜!”太阳穴猛然刺痛,我一下回过神来,四下张望才察觉根本没有什么白雾。

    对面的“小九”委屈巴巴,几欲潸然泪下:“晓楼,你为何要将我定于此处?”

    月饼放下刚刚扎我太阳穴的桃木钉,黑着脸甩出去,堪堪划破“小九”的胳膊,猩红的血立马渗出来。

    “小九”脸色一变,抬袖拂起,宽大的袖子扫过全身,再露出“庐山真面目”时,纯洁的白裙,单薄的身板仿佛风一吹就会飘走,柔顺的黑发,茫然若失的眼神——这是……阿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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